第(1/3)页 他浅扬着唇角,掩藏了心底的焦躁、愤怒与无奈,不忍指责她擅自做主。 这几日在战场上,她见了太多血腥。满城百姓关门闭户,无一人参战——这是她最期望的,也完美实现。 南赢王则要铲除月魔部众。 乌羌城内潜藏着两万月魔精锐,此事既暴露于朝堂,定是皇外婆想把他连根拔除,把这消息透露给父皇的。 他不能让月魔中人有事,更想借此良机,彻底铲除乌羌地下暗藏的狼人军队,否则大军开拔回京,他还需得调用月魔军队,届时筹集粮草,必然震惊朝堂溲。 乌羌城固若金汤,单单那座黑石城楼也不好攻打,黑曜石凸刃锋芒锐利,守护城池的军队,往往都会在上面涂染见血封喉的剧毒,死在那城墙上的士兵,不计其数。 他不希望月魔有任何损失。 可惜……眼下,这机会,他是彻底失去了恧。 陌影看出他的笑并无欢喜,心缓缓地凉透。 她僵握着手中的蓝色丝绒小盒,欲言又止,却无法再送出手。 里面的两枚戒指,镶嵌了一整圈流线型的蓝宝石。 她画了图样,偷偷量了他无名指的尺寸,让任然找了乌羌城内最好的首饰匠做成的。 在他醒来之前,她悉心打扮,慎重准备,就是想告诉他惊喜,然后趁机求婚。 她想对他说,她不愿他娶别人……哪怕没有婚礼,她也想先订下名分,让孩子有个完整的家。 “百里玹夜,我是不是做错了?” 他乏力地闭上眼睛,安慰握住她的手拍了拍。 “你做得很好。不过,你这样不知限度地差遣任然任离,他们迟早会离开你。” 他这话何意?是任然任离离开她?还是,他会离开她? “我没拴住他们,若她们离开,我也不会阻拦。殿下若要离开,我严陌影,也是这句话。” 他疑惑睁开眼,侧首看她,见她摆弄着手上的小盒子眼眶灼红,他无奈地叹了口气。 “好好的说话,这是怎么了?” 她气恼地挥开他的手,起身下床,随手拉开梳妆台的抽屉,把丝绒盒丢在了里面,在泪落下之前,匆匆出去。 百里玹夜颓然坐起身来,尝试挥展羽翼,整个身体都不听使唤,只得又躺下。 帐外…… 任然和任离从远处奔过来,见陌影泪流不止,不禁疑惑。任然那本是一脸欣喜的笑,也因她突然滚落的泪,僵硬地异常难看。 任离看了眼她没有任何缀饰的手,“如果是尺寸不对,还可以修改。那工匠是这样说的。” 她闷头从他们之间穿过去,急急地大步朝前走,只想远远地躲开那座营帐。 裙摆冗长的锦袍拖曳身后,刮划在枯草上,沙沙响。 发髻上步摇簪垂下的蓝玉垂珠,打得脸颊生疼,疼得她泪如雨下。 任然担心地跟上来,“你帮他安稳了一座城,帮他收复萨尔的军队,他还不满意?” “那小子欠揍!”任离冷声道。 “不怪他,是我没提。” 一身沉重的行头,压得她再也走不动,地上都已是无人踩踏的枯草与石头,也不便再往前。 南方,碧空下一团毒雾,笼罩的绕云山,也笼在她的心头。 她窒闷地喘不上气,想起刚才营帐内的一幕,此刻越是确定,他不只是生气,那双绿眸似看她一眼都懒得。 任她想破头皮,也猜不透,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。 “世上有一种衣服,是用毛线织起来的,织的时候,一针一针,艰辛复杂,还要耗费大量的时间。要拆除,却一扯,好好一件衣服,就变成一堆线。” 她拿帕子按住眼,继续说道,“两人相爱,就像织毛衣,若有漏针,整个衣服便再穿不得了,若不小心扯了线,毛衣尽毁。” 任然和任离一左一右默然陪着她,越过她的发顶,无奈相视,两人皆是不知该如何安慰。 “或许,我扯了一根不该扯的线。或许,江山,权势,复仇,在他心里更重要一些。” 良久的沉默,任然和任离手足无措。 她突然深吸一口气,又吐出一口浊气,擦掉眼泪,扶了扶发髻,转身便搭住任然的手臂。 “走吧,去看看那只小怪物。” 两只五千岁的吸血鬼讶然相视,不禁失笑,她这就好了?!失恋不是该哭得死去活来吗? * 呼延祈佑被带回之后,安顿在任然和任离的营帐,两人行动迅敏,无人注意到。 他被匕首刺中了左胸,心脏却长在右边。虽是重伤,却还有气息尚存,陌影给他服用了解药,恢复成为吸血鬼之后,那伤口便痊愈,却始终昏迷未醒。 陌影入了帐内,让任然和任离在外室里等着。 她在小棺床一侧的椅子上坐下,又给他把了把脉,仔细检查他的身体。 小吸血鬼没有丝毫陈腐之气,有心跳,脉搏,还有体温,足可见,他不惧阳光。只可惜,竟长不高。 “严陌影,你又笑什么?”幽幽的紫瞳突然警惕地睁开,映出她玩味的神情。 一醒来,就看到这美人蛇在笑,感觉糟糕透顶。 他恍惚想起萨尔杀自己的一幕,忙抬手摸自己的心口。 陌影看着他慌乱地举动笑了笑,“已经痊愈了,你的心脏异于常人,长在右边,就算是在痊愈功能受阻的境况下被伤得,也没什么大碍。” 没什么大碍?可把他疼死了!“这是哪儿?” “军营。” “你救了我?” “是任然和任离把你带回来的,我只是喂了你解药。” “你倒是不居功。”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