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“我不是赌。”陆逊望向南方,眼神复杂,“我是在学他。他敢用空营诱我细作,敢用民心破我封锁。那我也敢用零陵、桂阳两郡,诱他出山。”他顿了顿,“只是……我总觉着,他落子,不会这么简单。” 江风送来虎牙滩隐约的喊杀声。 陆逊忽然问:“建业有回信吗?关于减赋、平盐价之议。” 朱然摇头:“尚无。但朝中反对声甚大,张昭公直言‘与民让利,何以养兵?’” 陆逊闭上眼,轻轻叹了口气。 当他再睁开眼时,已全是决绝:“那便罢了。民心之争……终非一日之功。眼下,先赢下眼前这场战事吧。” 他走到战鼓旁,亲手抡起鼓槌。 咚! 鼓声沉沉,传向血火交织的长江。 …… 洮阳城·黎明前 阿岩抽中了签。 现在,那面赤旗绑在他后背的特制木架上,旗面叠得整齐,尚未展开。他走在队伍最前面,身后是阿朵和三十名猎手,再后面,是关平率领的一千伏兵。所有人嘴里衔着枚,脚上缠着草,走路时前脚掌先着地,像一群掠食的夜行动物。 鹰愁涧到了。 月光在这里几乎透不下来。两片刀削般的崖壁夹出一条深不见底的裂缝,涧宽不过五尺,下面水声轰鸣,听声音至少二三十丈深。唯一的“路”,是崖壁上一些天然凹坑和后人凿出的浅窝,以及几条垂在雾气中的藤蔓。 阿朵解下腰间绳钩,在手中抡了两圈,嗖地抛向对岸。铁钩卡进石缝。她拽了拽,牢靠,然后回头,用土家话极轻地说了一句什么。 三十名猎手依次上前,抓住绳索,脚蹬崖壁,如猿猴般荡向对岸。没有人往下看。 轮到阿岩了。他背着旗架,行动不便。阿朵指了指他后背,做了个解下的手势。阿岩摇头,死死抓住绳索,学着前面人的样子荡出去——旗架撞在崖壁上,发出闷响,碎石簌簌落下。 但他过去了。 关平深吸一口气,打了个手势。一千人,分二十队,开始渡涧。整个过程除了绳索摩擦和偶尔的落石声,再无其他声响。有两个民兵失手,连惨叫都没发出就坠入深渊,后面的人只是顿了顿,便继续前进。 第(2/3)页